我在QQ空间里介绍我的《到西北去望星空》里有这么一段话:“还是女儿很小的时候,我捉了几只萤火虫装在小瓶子里给她玩。女儿看到后很稀奇:‘噢,萤火虫原来是用尾巴发光的啊’!她知道、认识萤火虫都是从动画片和童话书里来的,从没见过真正的萤火虫。那些卡通形象的萤火虫不是打着小灯笼的,就是两根触须发光的,见到了真虫,倒是觉得不可思议了。现在小外孙也到了这个年纪,想起了他妈妈的笑话,一直想捉几只萤火虫让他开开眼界,但是一直没有如愿。有专家说,萤火虫的难觅踪迹,也是与夜晚照明度太强有关。
多么留恋我们小时候的暑夜,一双木踢拖一把芭蕉扇,吃过晚饭,早早地用井水把门前浇凉了,躺在竹榻板上,听着邻居们毫无目的的大头天话,享受着‘银烛秋光冷画屏, 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 卧看牵牛织女星’诗情画意般的夜晚”。
记得在我小时候,与我外孙现在那么大的时候,也有长辈为我捉萤火虫。那时候的萤火虫真多,躺在睡榻上,有时会看见萤火虫一闪一闪地从头顶飞过。溪坑边乱草丛边,萤火虫会聚集成一条条的光带,一片片的光云。大人们捉来后拔根葱管装在里面,或明或暗地发着绿莹莹的光,就像现在那种LVD的灯带,很漂亮。几个与我差不多大小的孩子,高兴地挥舞着装了萤火虫的葱管追逐着玩,大人们在一边看着开心地笑。
按理说,这个年纪是不会有永久性记忆的,我能在60年后想起此事来,可见当时对我印象之深。
后来上学了,老师叫我们要刻苦学习,讲了古时候的读书人刻苦读书头悬梁锥刺股凿壁偷光囊萤映雪的典故,我就会想起那装在葱管里的萤火虫,要囊萤夜读,靠萤火虫微弱的光把字照明,那要有多少萤火虫啊!兴许古时候的萤火虫会大些,发光也会强些。
现在的萤火虫在城市范围内已属于濒危物种了,我给女儿捉萤火虫也是30年前的事了。这30年是突飞猛进的30年,各地城乡面貌日新月异,到处在搞亮化工程,萤火虫的生存环境被破坏了,当然,这与腐草为萤无关。我想,萤火虫发光,主要是为了求偶,当它的亮度远远达不到周围环境的亮度,找不到配偶了,也就没有存在下去的条件了。
暑假里,我们搬到了位于城市边缘,一个在山窝里的小区居住。小区的后面有条溪,溪不大,水也不多,却是西湖区和余杭区的分隔。遇到下雨天,山里的水下来了,会咆哮一阵子,这有点像矿山上的沙河,是为泄山洪而存在的。小区临溪是条游步道,鲜有人散步却有溪有草有灌木,看来是理想的萤火虫滋生地。天太热,白天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晚上了,顺着小溪溜达,活动活动腿脚,一边注意着四周,看有无萤火虫出没。
小溪的对岸是个高档住宅小区,沿溪是条汽车路,路边的灯光比这边游步道的照明亮得多,隔岸还明晃晃的。偶尔还有汽车,灯光会一扫而过。还有两岸多幢高层,室内照明不用凿壁,亮光直泄而下,刚好洒在灌木丛上。可想而知,每天的巡视是毫无结果空手而归的。
有一天下过几点雨,晚上出去突然见到灌木丛里有闪闪的光点,一阵惊喜,小心翼翼地拨开枝条,发现只是叶上水珠的反光。连着上了几回当,学乖了,露珠的反光,只要角度稍偏点就会消失,回到那个角度又会见到了。
寻寻觅觅一个多月,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捉到了一只萤火虫:那段游步道正好灯坏了,对岸的灯又被一棵大树挡了,相比之下,那儿要暗一些。好不容易把这只萤火虫带回了家,它又不发光了。把卧室所有光源都屏蔽了,等了好长时间,还是小孩儿眼尖,见到了荧光。小老外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很淡定的瞧了一眼,命令我道:“把它养起来,明天我找个放大镜好好看看”,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他的ipad游戏。
估计这样关心萤火虫的不会只有我一个,听我和你说新闻,杭州有宠物店有卖萤火虫的,5元钱一只。前几天农场几个哥们小聚,我把这当新闻说了,不想他们都知道:“100元钱一瓶,20只,都是从云南昆明那儿运来的。一般萤火虫寿命只有7天,为了保证数量,一只瓶里装24只萤火虫。那些情侣买去七夕放生玩”。我是属于孤陋寡闻了,真是应了一句话:现在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想不到,萤火虫也可以成为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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