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明白梅梅原来就是住在佑圣观路106号的同班同学!那天她跟我说,写佑圣观路,如果不提106号就算不上完整。有道理,你在那儿住过,期盼着你的佳作。
我家住佑圣观路110号,与106号一步之遥,只是隔了一个水亭址巷口。106号被高大的墙围着,从水亭址口一直到信余里口,很大。门也是八字开的,不过比衙门的要浅一点。据说,这门就是老底子育婴堂的门,门边上原来有个窗,弃婴就放在窗口,有嬷嬷会来收的。
过了水亭址,佑圣观路107号开始都是杭城常见的那种两进深的一楼一底排门板房。我们住的那儿原来也是的,后来拆了拐弯处的5间排门房改建成砖木结构的二层楼房,因此我们住的房子钉着从110号一直到114号5个门牌号码。房子建好后开了家不知什么公司,二楼的墙上还有什么什么有限公司的大字。解放后这个公司没有了,房子被房管会没收改成了住房。我家住在一楼,二楼还住着好几家,增岗的陈条儿住就在我们楼上。楼房位于巷口拐弯处,整间楼房的截面呈扇形,房间都成了畸形的,没有水卫设施,按现在的标准是不宜居住的。
佑圣观路106号是轻工业厅的宿舍,住家都是政府机关的人。那时没有公务员一说,但是省府机关的人,总带有点神秘,总觉得那里都是些南下干部山东人。不知为什么,当地称呼106号为被服厂,没人叫它育婴堂。为这我曾问过在那儿居住过的砖版,他知道育婴堂,不知道也没听说过什么被服厂。顾名思义,这院落可能曾是一个生产被服的兵工厂。
106号曾是育婴堂我是从课堂里得知的,老师在讲万恶的旧社会时就把它当成例子讲给我们听。学校请了那时很有名的一位杭州工人业余作家给我们忆苦思甜,也讲到了那里,落底毛手里的育婴堂。
我们那时活动半径很小,佑圣观近,地方大好玩儿,是经常去的玩儿地方。106深宅大院的不怎么去,106号里的小孩也不怎么过来与我们玩。偶然去过几次,只记得里面有个空闲的半地下室,有个小花园,点缀着一些太湖石。是很理想的玩儿打游击战的场地。可是里面的人很凶,看见我们这群野孩子去疯,要撵的。
再次到那里,已是结束了在宁夏的下乡和上山,商调到了德清的事了。还是计划经济双轨制的时期,经常要到轻工业厅基建处去批钢材。轻工业厅在大塔儿巷建了一批比106更高级的宿舍,给我们批钢材的总工程师分到了一套。见我们去找他批钢材,轻描淡写地问了句:你们汽车来了吗,有点瓷砖和马赛克帮我运运到大塔儿巷去。于是到了久违的佑圣观路106号,西装革履的到那儿当起了搬运工。
那时的106号,从佑圣观路看过去,外观没大变,那堵高高的围墙大部分还在,大门也没变只是进出都是原来的边门了。里面却面目全非了,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新建的多层住宅楼。匆匆的停留了一会,楼上楼下往返了好几趟,累得浑身是水,也顾不得旧地重游。作为早期的住宅设计,楼间空间小了点,给人的感觉似乎有点压抑。但比起附近居民区来,还应该属于较高级的。
再没进去过。
以前我从德清回杭州来探视母亲,骑自行车从望江门出来总喜欢往佑圣观路弯一弯,肯定要路过那里,但是从来没去注意过。不知现在那堵高墙还在吗?那个育婴堂的门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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